《我的前任,只是新手村任务》陆枕亭沈慕歌大结局免费试读
旧雨镇,名如其地。
这里的天空像是蒙着一层洗旧了的蓝布,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青苔和淡淡的书卷气。小镇不大,一条主街从头望到尾,两旁是青瓦白墙的老式民居,时光在这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。这是一个适合藏匿秘密,也适合安放灵魂的地方。
我抵达旧雨镇的第三天,就盘下了镇上唯一的那家旧书店。书店名叫“字里行间”,老板是一位要去省城带孙子的老大爷,正愁着店铺转不出去。我用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,连同店里所有的旧书,一并买了下来。
做这个决定,并非心血来潮。沈慕歌的资料里写着,他整个少年时代,几乎都是在这家书店度过的。这里是他精神世界的起点。一个极度念旧的理想主义者,在逃亡时,最可能寻求慰藉的地方,就是他的精神原乡。
我没有立刻重新开张,而是花了一周的时间,将书店彻底打扫了一遍。我将那些蒙尘的书籍一本本取下,擦拭干净,按照爷爷教我的方法,用特制的香薰祛除霉味。我没有改变书店的任何布局,只是让它恢复了二十年前,沈慕歌记忆里最干净、最温暖的样子。
做完这一切,我换上了一身棉麻质地的素色长裙,摘掉了所有首饰,将一头长卷发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,戴上了一副平光金丝眼镜。镜片后面的我,褪去了在陆枕亭身边时所有的锋芒与艳丽,看起来温和、恬静,像一幅水墨画,与这个小镇的气息融为一体。
这是为沈慕歌量身打造的形象。对付他这样的人,任何刻意的接近都会引起警惕。最好的方式,是成为他世界里一个合理的存在,一个他愿意主动靠近的、安全的风景。
“字里行间”重新开业那天,我没有挂鞭炮,也没有做任何宣传,只是像往常一样,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在门口挂上了一块“营业中”的小木牌。
我在靠窗的位置,摆上了一张小小的茶桌,泡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。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,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我拿起一本泛黄的《瓦尔登湖》,安静地读着。
我在等我的鱼,游进我为他准备好的池塘。
他比我预想的更有耐心。一连三天,书店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镇上居民,进来翻翻看看,买些便宜的连环画。我并不着急,每日只是看书、品茶、打理花草,仿佛我真的就是这家书店与世无争的主人。
直到第四天下午,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。
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,背着一个半旧的电脑包,身形清瘦,微微弓着背,带着一种长期伏案工作者特有的疲态。他站在书店门口,犹豫了很久,才推门走了进来。
正是沈慕歌。
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显憔悴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他进来后,没有看我,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那些书架,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偏差。当他看到一切都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,甚至更加整洁明亮时,他眼中的戒备,才悄然融化了一丝。
我没有起身,甚至没有抬头,只是翻过一页书,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。
他在店里慢慢地踱着步,指尖轻轻划过一排排书脊。他的动作很轻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。最终,他在一个角落的书架前停了下来,那里放着一套非常冷门的科幻小说,《银河漫游指南》的初版。
资料里说,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书。
他伸手想去拿,却又有些迟疑,似乎是怕弄坏了这脆弱的纸张。
“喜欢的话,可以拿下来看看。”我终于开口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传到他耳中,“我刚用米纸修补过书脊,很结实。”
他像是被吓了一跳,身体微微一僵,转过头来看我。当他的目光对上我镜片后温和的视线时,他愣了一下,随即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,轻声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将书取下,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下,安静地翻阅起来。
阳光正好,微风拂动,书页沙沙作响。整个下午,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,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。他沉浸在他的世界里,我沉浸在我的世界里。但我知道,我的世界,早已将他包裹了进去。
临近傍晚,他合上书,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回原处。走到柜台前,他才像是第一次正视我:“你是……新来的老板?”
“嗯,林未。”我报上了我的真名。在这个局里,我不需要代号,“刚接手这家店不久。”
“这里……和我记忆里一样。”他由衷地感叹道。
“是吗?看来我没有破坏掉它的原貌。”我微笑着说,“我喜欢老东西,觉得它们有时间的味道。”
这句话显然触动了他,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新的东西……太快了,快得让人不安。”
我知道,他在说技术,在说那个让他不惜一切也要带走的“神谕”。
“技术本身没有好坏,关键是看使用它的人。”我状似无意地说,一边为他倒了杯茶,“就像一把刀,可以用来切菜,也可以用来伤人。”
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抬起头,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。这是我们第一次思想上的交锋。我不能表现出任何我知道他身份的迹象,只能用一种普遍的、哲学性的观点,去试探他的反应。
“如果……这把刀被设计出来,就是为了伤人呢?”他低声问,像是在问我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“那就毁了它。”我回答得毫不犹豫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或者,找到一个能用它来雕刻艺术品的厨子。”
他沉默了。良久,他端起茶杯,一饮而尽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我叫……阿歌。”他用了一个小名,而不是他的全名。这是自我保护,也是一丝试探性的亲近。
“很高兴认识你,阿歌。”我没有追问,只是报以一个温和的微笑。
我知道,第一道防线,已经破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他每天下午都会来书店,我们聊文学,聊哲学,聊古典音乐,却默契地避开了所有关于现实身份的话题。我从不问他从哪里来,做什么工作。我只是扮演一个安静的倾听者,一个能“懂”他的灵魂伴侣。
我能感觉到,他对我越来越信任。他开始和我分享一些他童年的趣事,告诉我哪本书是他偷看时被父亲发现挨了打,哪扇窗外曾有他偷偷喂养过的流浪猫。
他像一个孤独了太久的孩子,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树洞。
而我,则在这些看似闲聊的对话中,一点点地拼凑出他藏匿“神谕”的可能地点,以及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渴望。
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直到那一天,一辆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的黑色迈巴赫,如同一头沉默的猛兽,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书店门口。
那天下午,阳光依旧很好。沈慕歌正在帮我整理一个倾斜的书架,我们靠得很近,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、干净的皂角香气。他有些笨拙地扶着梯子,脸颊微微泛红。
就在这时,车门打开了。
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,从车上走了下来。他的身形挺拔如松,面容俊美如神祇,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,此刻却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。
是陆枕亭。
他来了。比我预想的,还要快。
他没有带保镖,独自一人,推开了书店的门。门轴发出的“吱呀”声,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。
店里所有的光线,仿佛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,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吞噬了。
沈慕歌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压迫感,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不解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。
而我,站在梯子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枕亭。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又恢复了平稳。我早就预演过这一幕,只是没想到,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。
陆枕亭的目光,像两把锋利的探照灯,先是落在我身上,从我朴素的衣裙和未施粉黛的脸上扫过,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。然后,他的视线缓缓下移,落在了我身旁,那个正扶着梯子、一脸茫然的沈慕歌身上。
那一瞬间,我看到他眼中的困惑,迅速被一种更冷、更具毁灭性的情绪所取代。那是被背叛的愤怒,和一种混杂着轻蔑的占有欲。
他显然误会了。
他以为,我费尽心机离开他,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,甚至有些羸弱的男人。
这比单纯的“玩腻了”更让他难以接受。这简直是在践踏他身为天之骄子的、全部的自尊。
“林未。”他开口,声音平静,却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,“这就是你看上的……新玩具?”
他的用词刻薄而又伤人,每一个字都淬着冰。
沈慕歌皱起了眉,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敌意。他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,将我挡在了他身后。这个小小的动作,在陆枕亭眼中,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我从梯子上走了下来,平静地站在他们中间。
“陆先生,”我开口,语气疏离得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,“大驾光临,有何贵干?”
“我来带你回家。”陆枕亭的目光越过沈慕歌,死死地锁住我。
“恐怕你搞错了,”我笑了笑,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,“我的家,就在这里。”
我指了指这间小小的书店。
这句话,彻底点燃了陆枕亭的怒火。他不再言语,而是直接迈步上前,伸手就要来抓我的手腕。
沈慕歌反应极快,他一把推开了陆枕亭的手,将我护得更紧了。“这位先生,请你尊重一点!”
陆枕亭被他推得一个踉跄,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,再抬头时,眼中已经是一片骇人的风暴。他根本没把沈慕歌放在眼里,他只是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问:“为了他,连我碰一下,都觉得脏了?”
我知道,解释是没用的。在他看到沈慕歌的那一刻,一个巨大的、由他自己想象构建的信息差,已经形成了。他认定了我和沈慕歌之间有什么,而这个认知,将成为我此刻最大的麻烦,也可能……成为我最大的武器。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看向沈慕歌,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、柔软而又带着一丝依赖的语气说:“阿歌,我有点怕。”
沈慕歌的身体瞬间绷紧了。他那天才的大脑或许无法立刻处理这复杂的情感纠葛,但他最原始的保护欲被激发了出来。他像一只护崽的母鸡,勇敢地张开双臂,挡在我面前,对着陆枕亭这头猛虎,摆出了决不退让的姿态。
而陆枕亭,在听到我用如此亲昵的称呼,对着另一个男人示弱时,他笑了。
那笑容,是我从未见过的,冰冷、残忍,又带着一丝绝望的自毁倾向。
“很好。”他点了点头,像是对我,又像是对他自己说,“林未,你很好。”
他拿出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。
“陈舟,启动B计划。”
说完,他挂断电话,最后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我一时间竟无法完全解读。然后,他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店,坐进那辆迈巴赫,绝尘而去。
我看着车消失在街道尽头,心里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。
B计划?那是什么?
陆枕亭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。他今天的退让,只是为了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。他将我主动抛出的诱饵,连同鱼钩一起吞了下去,现在,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,把整个池塘都掀翻。
“未未,你没事吧?”沈慕歌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,他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,“那个人……是谁?”
我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担忧,心中掠过一丝歉意。我把他卷了进来,利用了他的善良和信任。
“一个……过去的噩梦。”我轻声说。
而我知道,这个噩梦,根本没有过去。他只是换了一种更可怕的方式,重新降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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